处理好发展与安全的关系,提高人民币在跨境贸易和投资中的使用便利性,按照尊重市场对需求的反应、循序渐进控制风险的原则,稳妥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进程。
第一,促进贸易和投资便利化,不断增强人民币支付功能。境内企业在跨境贸易和投资中使用人民币,相当于结算中“没有中间人赚取差价”,可以降低汇率风险和兑换成本。中国人民银行出台多项政策,支持跨境贸易投资人民币结算,引导商业银行简化业务流程,提供高质量跨境人民币金融服务,确保政策成果真正惠及企业。随着人民币汇率更加灵活,双向波动成为常态,市场主体在跨境贸易和投资中使用人民币以降低货币错配风险的内生需求也越来越大。2021年,我国银行代客跨境人民币收支规模为36.6万亿元,同比增长29%,占同期境内外货币跨境收支总额的47.4%。2022年1 - 8月,我国银行代客跨境人民币收支规模达27.8万亿元,同比增长15.2%,占同期境内外货币跨境收支总额的比重进一步提高至49.4%。2022年1月至8月,220个境外国家(地区)与中国企业或个人开展人民币跨境收付业务。
第二是高水平深化金融市场开放,继续增强人民币投融资功能。中国人民银行会同有关部门,将坚持渐进可控、效率与安全并重的开放原则,注重顶层设计和统筹兼顾,不断推进金融市场对外开放。沪深港通,共同基金“债券通”、“沪伦通”等互联互通渠道不断开通和完善。不断完善合格投资者管理政策框架,境外投资者投资国内金融市场更加便利。截至2022年8月底,外资机构在国内金融市场持有近10万亿元金融资产,包括股票、债券、贷款和存款。随着金融市场对外开放的不断深化,人民币投融资的货币功能迅速提升,证券投资在跨境人民币收支中的占比由2017年的约30%提高到2021年的约60%。
第三是满足多元化储备资产需求,稳步提高人民币储备货币功能。近年来,得益于储备资产的多元化和人民币被纳入特别提款权货币篮子,全球央行持有人民币储备的需求显著增加。为方便境外央行配置人民币资产,中国人民银行不断优化境外央行投资债券市场的流程,提高央行代理投资的服务水平。迄今为止,已有80多家外国央行或货币当局将人民币纳入外汇储备。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数据,截至2022年第二季度末,全球央行持有人民币储备3223.8亿美元,占比2.88%,比2016年人民币首次加入SDR时提高1.8个百分点。
第四是有序开放商品期货市场,逐步增强人民币的货币功能。目前,海关、商务、外汇等部门在对外经济活动的统计、核算、管理等环节都使用了人民币。根据中国银行最近的一项调查,21%的受访中国企业表示,他们已经开始在跨境交易中使用人民币计价。近年来,上海原油期货交易量和仓位迅速增加,原油、铁矿石等7个具体品种的期货交易呈现稳步发展势头。
经过十多年的发展,人民币国际化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在中国金融机构、企业和个人进行的所有跨境交易中,近一半是用人民币结算的。人民币离岸主要市场存款近1.5万亿元,人民币计价金融产品日益丰富2011年5月,IMF进一步将人民币在SDR中的权重从2016年的10.92%提高到12.28%,反映了国际社会对人民币自由使用程度提高的认可。
【人民币国际化的过程有以下几个特点】
第一,坚持以市场为导向,自然见效。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后,针对外贸企业对人民币的需求不断增加,中国出台了一系列便利跨境人民币贸易结算的措施,跨境人民币收付规模从2009年的不足100亿元增加到2015年的12.7万亿元。2017年以来,随着国内金融市场对外开放的加快,人民币债券已被纳入三大国际债券指数。中国坚持正常的货币政策,证券投资在人民币跨境收支中的比重明显提高,成为人民币跨境使用的重要动力。
第二,坚持互利共赢的改革开放。人民币国际化水平的提高丰富了外资在贸易、投资、融资和金融交易中的币种选择,有利于分散资产配置,分散风险,更好地分享中国经济发展和改革开放的红利。中国人民银行与40个国家和地区的中央银行和货币当局建立了货币互换安排。互换资金可用于支持贸易和投资,以及维护地区金融稳定。人民币离岸市场的发展,为香港、新加坡、伦敦等国际金融中心注入了新的活力。人民币在周边国家和“一带一路”国家的使用,为当地经济发展注入了“活水”,充分体现了互利共赢的特点。
第三,坚持风险底线,处理好发展与安全的关系。针对可能出现的跨界资本流动顺周期波动风险,建立和完善跨界资本流动的宏观审慎监管框架、自律机制,并逐步完善金融机构形成经市场检验的逆周期政策调整,是防范跨界资本流动风险的工具箱,审慎的宏观管理与微观监管相互配合,牢牢守住风险底线。
货币国际化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是国家综合实力和金融市场发展的结果。人民货币的逐步国际化是中国国力增强和改革开放的历史必然。人民币国际地位的提高也反映了国际社会对中国经济发展的信心。中国人民银行将继续稳步提升人民币国际化水平,为构建“双周期”发展新格局和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服务。
第一是继续做好制度设计、政策支持和市场培育工作,加强本外币汇率协调,让市场主体在对外贸易和投资中更多地使用人民币。围绕自贸试验区(自由贸易港)、粤港澳大湾区、上海国际金融中心等建设,推动人民币跨境投融资创新。
第二是推动金融市场向全面制度开放转变,提高人民币金融资产流动性。这将进一步简化外国投资者进入中国市场的投资流程,丰富可投资资产种类,并为央行等机构配置和持有人民币资产提供便利。
第三,继续稳步推进双边货币互换和央行本币结算合作,充分发挥货币互换在支持人民币离岸市场发展、促进贸易投资便利化方面的作用,探讨与东盟其他国家及周边国家开展本币结算合作。促进人民币与相关货币直接交易,支持境外国家和地区发展本地人民币外汇市场。
四是继续完善人民币离岸流动性供给机制,丰富香港等人民币离岸市场产品体系,促进人民币在岸和离岸市场良性循环。优化人民币清算行布局,加强政策支持,充分发挥清算行在培育离岸人民币市场中的积极作用。